【王百王】醉酒

百田解斗&王马小吉无差。4k+字数。或许OOC。

原作时间线。含有假设性3/5章剧情描写。这是一次奇怪的虚构，且并未改变任何角色的结局。

7/28发布，写的有点匆忙。7/29进行了一点精修。

Summary：

百田解斗没有告诉任何人，他其实有一个战胜主谋的秘诀。

百田解斗是在宿舍外面遇到王马小吉的。

明明就要召开班级审判了，居然还顶着满脸的血、一边往宿舍走一边念叨着什么。宇航员看了眼时间，眺望附近似乎也没有别人路过。

他只能无奈地伸手拦下对方。

“干什么？小百田~没看到我受伤了吗？”

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语气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虚弱：“哎，摔了好大一跤呢，拜此所赐，居然还要见到小百田……我没力气啦~！该不会打算揍我吧？真的累了！休战可以吗？”

百田忍住了反驳的欲望：“谁要揍伤员啊，过来，我房间有医药箱。”

“什么啊，小百田原来是贤妻良母款吗？嗯、不过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？”总统转了转眼睛，露出最常见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，“……难道小百田，其实是在准备自己杀人的善后工作~？”

“不是乖乖跟进来了吗，如果真的怕被我杀了现在应该逃了吧？”

“对啦，当然是骗你的！”王马小吉欢呼一声鼓掌庆祝，似乎和百田拌嘴对他的身体状况大有好处似的，且刚一进百田的房间，总统就作势要带着伤口往床上倒。百田在后面翻了个看不见的白眼。转身去找医药箱了。

说实在的，百田解斗因为在四楼身体不适的事情而格外心情不好，也懒得斗嘴，他只是用刚热敷过的毛巾加了点力气摁对方额头的伤口：——坐好。站没站相的，坐至少有坐相吧。

恶之总统吃痛大叫了一声，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，假哭的眼泪都憋着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了——

但出乎意料的，王马小吉并没有继续发作，似乎看出百田心情奇差一样。

真奇怪，这小子那么擅长察言观色，干嘛还老是嘴上惹别人？百田在心里嘟哝。

但拿着酒精棉签转回去时，百田还是没有忍住：“喂！？干嘛舔自己的血？很脏的！你没有常识吗？”

“是嘛、但是小百田不好奇比如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吗，啊——我觉得我自己的其实有点葡萄味呢，还挺甜的。”总统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，似乎刚刚认真舔血的嫌疑犯根本不是自己一样，“说真的~这种机会很少的。”

“我不会上当的，王马，舔血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只有你这样的小孩会这么干。”

“是嘛？呢嘻嘻，其实小百田也没机会啦~现在不是都要擦干净了吗……嗯，真的不试试？”

王马似乎在邀请他一样。百田干脆地无视了这句话。

虽说赶着审判通知的铃声前后脚到场有点狼狈而可疑，但后来，百田再也没主动和王马产生任何单独的交集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直到王马主动之前都是。

说真的，这一切都糟糕透顶。 百田想。

在给王马拔完箭之后，因为那一系列剧烈运动，他终于迟缓地疾病发作咳血起来。宇航员靠着马桶，捂着嘴俯身下去。小孩歪头盯着他看，突然去抹百田嘴边溢出来的血：小百田~真狡猾，明明也老是在喝自己的血呢？让我也尝下味道——

宇航员又咳嗽了一阵，待到喉头不再涌血了，才松开手：“……就不怕传染吗？”

小孩笑得更厉害，王马居然真的当着他的面舔了一口，转脸便露出酸苦的刻意表情：明明我要比小百田先死掉！哇，好恶心啊，小百田的全是铁锈味~！

宇航员说血还能有什么味道？别闹了。

小孩说但那个，我没撒谎啊？小百田，我的血真的有葡萄味。

“——诶，小百田不要喝了哦？现在那个毒药也混在里面呢……呢嘻嘻，果然确实没机会了！”

百田解斗只觉得头晕目眩，已经不想再用口舌反驳这个让人困扰的存在。但宇航员犹豫了下，伸手去摸王马的额头，那缕不服帖的前发也被扫开。王马小吉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回避或开口打岔，只是仰头用那双属于孩子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——那眼神意外地让百田联想到温顺的羊羔，在他小时祖父母的乡下旧居曾养殖过的生灵。

那处几天前的伤痕已经痊愈了，倒是宇航员手上的血又弄脏了那处皮肤。这具健康的身体自然有着良好的痊愈能力，和他并不相同。

百田解斗叹了口气。王马小吉怎么会让他有那种联想？手臂还在发出剧烈疼痛的信号，百田放下了手，对方的额头被抹出一个血的印记，被垂回的紫色刘海挡住了大半。然而在这一系列让人疲惫的事故之后，宇航员已经分不清那些流到自己掌心的血多少有来自于对方，又有多少源于自己。

他听到王马小声抱怨了一句好脏。

——没等百田反应过来，额头便被打了一下，随后他感到一阵有些凉意的摩擦——王马正在趁机往宇航员脸上，或者说额头上蹭血。

“干什么？”百田无奈地说，他推了推王马的手臂，“我不是在玩…喂？王马？”

“是吗？我是啊~！”王马又往他额头蹭了点血，才继续说。“小百田，你做的太恶心了，这种剧情最烂的B级片都不会拍的。包括什么两边互相舔对面的血这种事情也是！”

“不是你先开始的吗？”百田放弃了抵抗，索性坐倒在地上。这倒是方便了王马继续作案。

“所以小百田不准喝我的血，知道吗？”王马小吉一边抹一边继续说，因为被手挡住的关系，宇航员看不清总统脸上的表情，“因为不知道血会不会保留毒性。哎，这里也只有我能喝小百田的血了……！才怪啊~……好了，就这样吧。”

百田解斗又叹了口气，他也不想好奇王马到底在自己脸上画了什么。反正结束后会洗干净。

而若是那位被百田解斗所信赖的侦探目睹了这一幕，定然会意识到这行为在双方身上有着另一种诡异的隐喻。那是与过去那间昆虫教室中的活蛹所传递的讯息一样的故事：曾有一说，过去的世界被洪水冲洗成空，万物都被毁坏，唯登上方舟的人和动物重获新的天地。

又有一说是关于杀戮：神竟对未行恶而打算施行的父亲，嘉奖其心推出一只替罪羊羔的存在；又将一名因嫉恨行了恶的兄弟，额头上抹了血印去标记惩罚。

——那是被替代献祭的无辜者之象征，以及常被称作该隐罪的，或说杀人罪的表征。

……哎，说实在的，百田解斗已经记不清王马那时候到底是怎么笑的了，好像这真是个很大的笑话：名震宇宙的宇航员居然任由一位恶之总统倒腾玩弄自己。他甚至记得王马的手还不老实地扯了几下自己的胡子：该死，这个又不是假的。他跟王马小吉可不一样！

不过，毕竟这也是最后的恶作剧了。后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说明，他在对证时也略过了像这样无关紧要的插曲……实际上，一桩杀人案里最不要紧的部分就是凶手是如何收拾现场：虽然王马小吉特地交代了他要留下哪些足以追溯到错误结论的证据。

诶，像是那个瓶子啦、那三支箭啦都无所谓的，反正记得把我的衣服冲掉！还有啊，小百田，外套就送我吧~？反正宿舍还有很多套呢……

完全是突如其来的强行征用。

为了这幕结局，被王马小吉强行征用的东西实在有点太多了，比如百田解斗本人。

既然如此，他稍微征用一些也无所谓吧。这甚至无所谓当事人的意见……

就算是最剧烈的一次呕血的痛苦里，宇航员仍然清明得有些过分的意识如实想。

百田解斗并不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，他曾经用一纸虚假文书的谎言偷到了航天员的入选资格，在更年幼的时候，他也曾撒着谎试图偷走一些东西。就像当初祖父母说着要庆祝他考上初中、杀死那头羔羊做明日的家庭晚宴时，男孩一反常理地撒着娇也撒着谎、大声说想独自一人睡觉，只为在夜里胆怯而努力地拨开羊圈的围栏。然而到了次日，却发现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。

那只美丽又温顺的羊，睡在恒常的那个角落。对自己的命运毫无知觉，或毫无抵抗。

后来那血的气味如此强烈地充斥着尚且年幼的百田解斗的世界——即使在被放血的时刻，那双圆润的眼也一直看着男孩。最后一点肌肉的临死抽搐传到男孩的手中，随后、那双眼睛暗了下去，汩汩的血声流淌开来，像年幼的，春天的河流。

他还是吃掉了那头羔羊。

所有的血都流了下来，嘴里只有想要往外冒出的血在喉咙深处滋滋作响。

……一名44公斤的人类，有3080毫升到3520毫升的血液；而一只15kg的羔羊，含有约500毫升的血。整整六倍的差距，血的气味让他如此想要呕吐：像成年的那天夜里，百田解斗为了挑战终于解除的禁制、而任性地抱着陈年的葡萄酒喝了个酩酊大醉，将身体吐空时的感受。

感官全部被幻惑的体验太过糟糕，比尚能思考的赌博还要危险上万分。后来他再也没有喝过酒。虽然好多编造的宇航员笑话都说伏特加可以当油用，可毕竟他也不喝伏特加。

百田解斗再次回到了卫生间，在将王马的衣服塞到马桶里时，宇航员理所当然地俯身下去：这是他记忆里最剧烈的一次呕吐，所幸没有任何人见到。那黑白分明的衣物暴露在外的部分完全被血弄脏了。但反正王马小吉已经不会再对他发出抗议了。

太好了，让人安心。

百田解斗几乎没有再看一眼那衣物，他草草地合上盖子用力摁下按钮，水声再次响了起来。随后，宇航员终于面向了那面镜子，看到王马留在自己额上的印记。

百田解斗疲惫而毫不意外地笑了一下，他拧开水笼头开始洗漱身上的血。

血还能有什么味道？别闹了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响：怎么想都只有你这样的小孩会这么干。

这是一次轻而易举的欺骗，甚至不需要什么手法，也无需担心会被任何人发现。只因一个预先的理由已被设置。虽然彼时宇航员和那位已死的恶之总统都并不知晓，这里确有一份自最遥远的开端便定好的，属于注定死去羊羔的精心结局——

被锁闭于格纳库的猫箱中的两人，没能来到所谓“真实”的世界，自然也未有机会听闻某个希望之峰校长的结局：那是最早为人所知的处刑，亦是一桩并不匹配受害者的处刑。

其名为宇宙旅行。

真的吗？就算开口询问也只会得到似是而非的谎言，就算闭嘴不谈，也永远是最有诱惑力的选项。简直像是游戏里不讲道理的外挂，只需要在控制台输入一串字符就能通关。机械性的、人为的、恶作剧的、所有可称之为欺骗性的集合。

……

游戏已经进入终章，所有的证言都已结束，一场谎言终要落幕，然而，他还握有最后一张底牌，持有如王马小吉所说，战胜这场自相残杀游戏的方法，或者说，绝对不会按照对方希望的方式落幕的方法。

百田解斗坐在铁金刚内部的黑暗里，他拧开了某个瓶子。暗红色的书页已放于一旁合拢，只有拼写作王马小吉的语音选项还在屏幕上闪动。然而，那些笑声和那些谎言几乎都要在这场扮演里潜入他的血液和神经，彻彻底底从里到外构造出一份真实。

……好像他真的也回到并不久远的、幼年的深处一般。

毕竟，他扮演了一个擅长撒谎的孩子。

百田解斗张开嘴，忽然想：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说真话呢？永远都是喝醉了之后吧。

就连那份拷问的解药也带着酒精的气味，在被灌入的那一刻，短暂而剧烈地麻醉过所有痛觉。这种冰凉的气味曾经在紫发的总统额间浮动，事到如今也连同那里的一切流入宇航员满是血气的喉管。

宇航员最后一次咽下了血。这个举动如此简单，却让他感到恐怖的醉酒般的晕眩。浓烈到无可忽略的、泛着甜意的葡萄香气在鼻喉间弥漫开来：

王马小吉竟确切没有在此事上说谎。

「飲む」。

那个孩子在他的额头上写。

简直是最恶作剧的邀请，连B级片都不会演的恶劣展开——

百田解斗答应了。

他再次吃掉了那头自愿的羔羊，连血也一同饮尽。

 ……

竟然连宇宙都见到了。

果然、真是完全喝醉了啊。

END